- 2012-11-09 09:32
- 作者:佚名
- 来源:《小康》杂志
医疗领地的“割据”与“门户”
只凭一些医生的作为,就来抱怨“中国医生”,凌志军说,从理智而言,他知道这是有以偏概全之嫌的。“但是从我求医问诊的经历来看,一个没有任何权利、金钱或者特殊因缘的病人,在大多数情形下都会有类似遭遇。”
当然,在求医路上,凌志军也遇到了不少真诚、谦逊、体察入微、善解人意的医生。在他看来,“一种医生只相信自己,另外一种医生也相信病人;一种医生只把病人当病例,另外一种医生把病人当人。”
“我不懂医,但我懂人。我知道该相信谁。”凌志军说。
于是,在颅内肿瘤不仅没有长大,而且还变小的情况下,凌志军没有听从“必须立即手术”的意见,这并非讳疾忌医,而是出于冷静和理性。同样是出于冷静和理性,在很多大夫认为他的肺部病灶并不打紧,是“良性病变”,比如是结核或炎症之类的东西时,凌志军选择相信一位“不近人情”的大夫的判断——“恶性。90%以上。”
在凌志军眼里,这位医生“从来不管对面的病人是什么来头,没有人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一丁点照顾,也没有人会真的被怠慢……”凌志军觉得,这样不为外界所扰,专注于医治本身的人,可以“性命相托”。
事实证明,凌志军“赌”赢了。在听从这位大夫建议,手术切除肺部病变的部分后发现,是恶性肿瘤。因为手术及时,凌志军逃过一劫。
“我没有资格评价医生的专业水平。但是我担心,有一些非医学的因素,可能导致医生不正确的诊断和治疗。”
在凌志军看来,医生不等于医学,而是医学+人,因此医生的判断,就可能受制于人性方面的弱点。而医疗体系中的弊端也不可忽视:医患之间严重的供不应求很可能造成医生普遍的麻木和厌烦。另外,医疗领地的“割据”与“门户”,也可能导致很多不该发生的误诊误治。
凌志军的妹妹曾让他准备一套完整的核磁共振和CT资料,以便她能够在国外请欧洲专家会诊。于是,凌志军请医院复制一套胶片,通过国际快递送往欧洲,两天到达。
可妹妹来电时表示不解,医院的计算机里都该有电子数码文本。互联网传输,一秒完成。
妹妹说,在欧洲,随便哪一家医院做透视扫描,医生都会把电子文本备份储存到电脑里,此后病人到别的医院会诊——任何一家,都可以通过互联网调取使用,资源共享。
鉴于“国外经验”,凌志军再去医院,问是否有原始电子文本。真有。只是医院素来不向病人提供,病人也极少索求。“但医院工作人员懂得变通,我们交了200元之后,如愿得到两张光盘,上面储存着我的核磁共振和CT扫描结果。”
凌志军搞不懂,既然电脑屏幕能更便捷、更清晰地把影像展示出来,医生们为何还如此忠于胶片。而且,仅仅是自己医院扫描的胶片。
医院中,这样的“固守”还有很多。去看内科,他们可能会嘲笑外科医生“就知道动刀”;去看外科,他们可能会用一种不屑的口吻谈论“化疗”与“放疗”。凌志军曾问一位西医大夫,“中医可能治疗癌症么?”答复是,“泡在中药里,肿瘤也不会小。”而凌志军的妻子问一位中医,“能不能做开颅手术呢?”“去吧,去吧,你要是想当寡妇,就去吧。”医生喝道。
“不知道是否有人研究这个课题:一个高墙林立、壁垒森严、充斥着门户之见、连最基本的信息共享都做不到的医疗环境,与医生的误诊率、病人的治愈率之间,有没有关系?”凌志军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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